啊，好大！啊，好白！/ 夜十条

第1555片树叶儿

图/魏小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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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！好大！啊！好白！他忽然想起年少时候他们几个文学爱好者常常聚在一起，比赛写诗。那一年春节里下雪，大家就写关于雪的同题诗，有一个人就是这么写的，然后年纪大些的哥们红着脸说，这家伙，太色情了！我们不懂，他也不肯解释。后来我们终于也懂了，只是再也没有人还有当初写诗的心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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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个月，他二线的日子就到了，是期待了那么久的，怎么最近开始有点心慌和失落的感觉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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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城市里的疫情，以及这几年父母明里暗里的催促和担心，当然还因为处了两年的女朋友还是下决心跟他提出了分手，终于他也下决心回到老家不走了，春节过后到现在，依然没能在这座县城里，找到合适的工作，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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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边在一家小公司里上着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班，一边继续坚持复习，迎接新一轮的国考，只是她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，整个人也好像麻木了，仿佛那一场总是过不去的大考，不是为着改变自己的命运，而只是一场她硬着头皮，不得不参加的秀，秀给谁看呢？她也懒得去想了，她需要面对和克服的，是这样的考试带给她的小小的屈辱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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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这些天比较纠结，因为无意中说出的几句话，冒犯了一位同事，这还是另外一位同事特意告诉她的。要不要主动去解释一下呢？感觉过于正式，有点小题大做了，更容易让对方认为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不去解释吧，那为什么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，尤其是在碰见那位同事时，她自己不自然，看得出来对方也有些别扭。

图/魏小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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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想到那个他很厌恶的人，居然也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，他就再一次相信了，这个世界上，总有些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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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好的哥们发给他一段小视频，视频里的明星是他年轻时候的偶像。偶像现在的样子让他无比震惊，原来偶像也会衰老到如此不堪的啊。他迁怒于哥们，转念又释然，他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了，是啊，偶像也是人啊，是人就都会衰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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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说好要赶去某地的医院照顾住院的老人的，结果忽然说是去不了了，就算去了也没用，人都见不到，因为要先隔离起来。她不停地打电话，联系某地的朋友们，最后还是徒劳无功。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，不知道要去怪谁，感觉满屋子都塞满了无助和无奈，压迫着她喘不过气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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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今天从门口的菜市场走回来，发现自己气喘吁吁的了，这是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过的现象啊！不好！老了！他坐在沙发里，缓一会儿，心里像有一面大鼓，不知道是什么人正举着槌子，哐哐地捶，一下子，一下子，真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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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可以决绝地，把跟他有关的所有东西，一件一件地清除干净；可是，那些留在记忆中的往事，以及他的很多时候的样子，她又该怎么办啊？

2022年3月31日

星期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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